2019年5月24日晚19:30-21:30,兰州大学石福祁教授来我院做了题为“回到康德去:新康德主义运动的起源”的学术讲座。讲座由我院研究人员赵精兵博士主持,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唐树生博士、王建辉博士,我校马院岳国芳博士及部分专业研究生十余人参加了此次讲座。
石教授从二十世纪著名的“达沃斯论辩”讲起。他指出达沃斯论辩没有像它的形式那样辩论起来,两位主将并没有就什么是新康德主义,谁是新康德主义者形成一致意见。卡西尔并不承认他是新康德主义者,海德格尔也没有点名是卡西尔是新康德主义者。那么究竟什么是新康德主义者,为什么要回到康德去呢?这其实是当时哲学界为了回应自然科学的伟大成就,黑格尔哲学的迅速解体以及反对唯物主义。1854年的唯物主义之争瓦格纳(Rudolf Wagner)认为基督教是自然科学的基础,而福格特(Carl Vogt)认为物质是精神存在的前提。1859年达尔文《物种起源》出版后唯物主义之争演变为世界观之争。新康德主义正是在反对彻底的唯物主义中诞生的。他们主张用批的知识论代替彻底的唯物主义,但是保留物质概念,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的区分(文德尔班、卡西尔)就始于这个背景。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回到康德去,李普曼(Otte Liebmann)在《康德及其追随者》中提出回到康德去的口号。但是李普曼并不是新康德主义者,他也不是在其每一章结尾都提到这句口号,而是在2345和结语中才提到。事实上,科学家生理学家亥姆霍兹在《论人的视力》一文中提出了新康德主义的纲领:
“在眼睛上发生的事情,在其他感觉上也是一样;我们从不直接感知外在世界中的对象,相反,我们只感知这些对象对我们的神经器官造成的作用,从我们来到世间的第一眼开始就是这样。于是,我们最初是以什么方式把我们神经感觉的世界变成现时的(aktuell)世界的?显然,只有通过推理。我们必须预先假定,我们的客体的在场就是我们神经刺激的原因,因为没有原因,也就没有结果。我们是如何知道没有原因就没有结果的呢?这是一个经验命题吗?人们尽管可以这么说。但正如人们看到的,在拥有外在世界的物的某种知识之前,我们确实需要这个命题。……对感知觉的研究把我们带回了康德已经发现的那个知识,即这一个命题‘不存在没有原因的结果’,这是一个先于一切经验而被给予的我们的思维法则。[……]康德的理念还活着,而且会一直以更为丰富的方式展开自己,甚至在一些人们对它的果实也许还没有探寻过的领域也是如此。我希望,哲学与自然科学的对立并非根本上与一切哲学有关,而只是与特定的、最新的哲学体系有关;把一切科学联系起来的那个共同的纽带,决不能被最新的自然科学所摧毁。”
那么,谁回到康德去呢?他首先介绍了主要的学派:马堡学派,代表人物是柯亨、纳托普、哈特曼、卡西尔等;西南学派,代表人物是文德尔班、李凯尔特等。接下来石教授介绍了柯亨的先验方法。后者指出康德与哲学的科学精神的一致性。他继承了康德的先验方法,他哲学的洞见是:
“意识的要素就是认知性的意识的要素,后者对于奠基和确立科学的事实而言是充分且必要的。先天要素的确定性所指向的,就是它与经由它而被奠基的科学知识的事实之间的关系,以及对后者的能力。例如,当人们发现‘体系’这一概念对科学是必要的、是构造性的时,那么找出一个在其普遍性中与科学的这一特征相对应的意识要素,就成为必要的了。……意识的要素必须作为科学的基础而起作用,科学的前提需要被断言为认知性意识的基本特征。”
接着,石教授介绍了纳托普的哲学,纳托普看到康德哲学体系“运动不息的、奔涌向前的、创造性的力量”,即把一切哲学都收归其内的观念论。在他这里先验方法或先验演绎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回到科学伦理艺术宗教中那些历史的事实上去;二是给这些“事实”指出其可能性的“合法根据”,即揭示一切文化创造活动中的理性运作。
最后石教授介绍了卡西尔的哲学,卡西尔承认他的方法与康德的一致性,承认“只有在经验知识的立场上才能提出知识对象何以可能这一问题,这个问题也只有在经验知识的条件下才能得到回答。”但是其讨论的话题缺失黑格尔式的,他认为神话世界、宗教世界、艺术世界和理论知识的世界都可以把自己建立在具体直观的基础上。需要补充的是,我们称之为精神的东西必须在感性中才能找到其具体实现。
在最后的提问环节,石教授回答了卡西尔与海德格尔的一致性问题,也谈到了新康德主义哲学在德国复兴,包括纳粹上台对新康德主义负面的影响和民权运动以来人们对多元主义的偏好。